
我低頭望著這兩張鈔票,辛酸的說......這是要我好好找一找?教授兩手搭在我的肩膀上,透過厚厚的鏡片睜大一雙馬眼看著我,他點點頭,喃喃的說......是的,您好好找一找。我說找一找,可是找甚麼呢?他完全不知所措了......找另外一種幸福......他輕聲耳語,鞠了一躬,往後退了幾步,然後轉身走開了,彷彿急於離開發生了不幸事件的現場。 (p.112)
今天把捷克作家Bohumil Hrabal的其中一本代表作品"過於喧囂的孤獨"(Prilis hlucna samota或英文翻譯 Too Loud a Solitude)看完!這是我看過的書本當中,可以躍上前幾名的小說。
當時在半夜跑到誠品書局,無意間看到書名,當下就被吸引。過於喧囂的孤獨...... 是否有時候,當站在交通繁忙的都市街頭,卻感受到異常的孤獨,所有的聲音都被隔離在我的肩膀為直徑所形成的圓柱外面,圓柱裡面卻是那麼的寂靜無聲。只能聽到自己心跳聲;周圍的環境像極了沒有介質的太空,完全聽不到世界的聲音。
故事的主角漢嘉先生是一個廢紙工作站的打包工,三十五年用壓力機把廢紙跟書籍壓成一個一個巨型的大包。他從一無所知的青年變成一個滿富詩書的老人,在廢書當中他蒐集他自己的珍貴圖書;在壓力機裡,他翻開書本最動人的一頁在廢紙當中打包起來。每一個巨大的廢紙包都恰似是他創造出來獨一無二的骨肉,每一個廢紙包都是漢嘉的廢紙包。
這本書只有少少的130頁,內容很灰暗,看到了117頁,我祈禱最後的結局不要把漢嘉放到壓力機裡,讓漢嘉找到教授所謂的另一種幸福!可是似乎我這小小的祈求只是作者耳旁無謂的呢喃,漢嘉最後還是把自己放到了與他工作了三十五年的壓力機裡,手指按在Novalis的作品上最讓他激動不已的那句詩上面,在他工作了三十五年的地下室天堂裡尋求他人生最後的一絲幸福。
社會的變動與科技的進步,總是會讓一些人難以接受,就像漢嘉看到新式的巨型壓力機一樣,沒有辦法接受的時候,人往往會走進憂鬱的迷霧當中,並不是自己被社會或科技汰換,而是自己把自己汰換掉了!德國作家徐四金的小說「香水」裡,葛奴乙最後死於他所創造的香水,這兩本小說似乎都有一些巧妙的相同之處,不過內容都比較灰暗,也都是當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輕...卻是如此之沉重......雖然最後漢嘉依舊為他自己感到自豪,但是他也並未走出舊式壓力機給予他的束縛,無法從而達觀的去尋找另一種幸福,或許這也是作者筆下想要創造的漢嘉,唯有漢嘉與壓力機結合,才是Nocalis「夜頌」裡,把死亡讚頌為在上帝前面過一種更高上的生活一般。壓力機創造了漢嘉,漢嘉創造了廢紙包,最後壓力激、漢嘉、廢紙包通通都結合在了一起,或許這也是一種作者要表達的喧囂裡的孤獨之美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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